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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約車聚合平臺合規監管權責探討
近年來，依托互聯網技術提供信息攝合服務，通過自身流量解決乘客和網約車平臺公司供需匹配問題的網約車聚合平臺發展迅速。除了早期入局的滴滴打車、花小豬打車、高德地圖、百度地圖以外，還有最近入局的騰訊、華為等聚合平臺新勢力。
2022年5月，東南大學交通法治與發展研究中心聯合中國城市公共交通協會網約車分會等發布了《網絡預約出租汽車信息聚合平臺運營服務規范（征求意見稿）》的團體標準（下稱“《團標征求意見稿》”）；2022年9月，交通運輸部下發了《關于加強網約車聚合平臺規范管理的通知（征求意見稿）》（下稱《通知征求意見稿》），無不預示著行業主管部門不斷重視聚合平臺，且對其監管在逐漸加強。
本文將結合上述兩個征求意見稿，圍繞聚合平臺的權責界定及合規難點進行探討。
一、聚合平臺主體合規
聚合平臺主體合規，即回答誰可以從事聚合業務，以及需要什么資質的問題。根據目前從事聚合業務的情況來看，從事聚合業務的均為企業法人。這點應是業內共識，企業法人比自然人有著更強的抗風險和承擔責任能力。《團標征求意見稿》第3條也明確聚合平臺為依托互聯網技術，“為乘客與線上約車平臺提供交易攝合及居間服務的企業法人”。
聚合平臺是否需要資質，即網絡預約出租汽車經營許可證（下稱“平臺許可”），個別地區還存在分歧。但聚合平臺只提供信息攝合，而非實際派單的入駐商（網約車承運人），應根據《電子商務法》定義為電子商務平臺經營者，因此，不應要求聚合平臺辦理平臺許可。
這一點，在《團標征求意見稿》也有所體現，明確了聚合平臺僅需法人主體且具備線上服務能力，而入駐商需要具備“所在城市的網約車平臺或巡游出租汽車經營資質”。同時，第4.5條明確“聚合平臺的建設運營應符合《電子商務法》、《互聯網信息服務管理辦法》、《網絡商品交易及有關服務行為管理暫行辦法》、《電子認證服務管理辦法》等法律法規有關要求”，而沒有要求按照《網絡預約出租汽車經營服務管理暫行辦法》辦理平臺許可。在交通運輸部下發的《通知征求意見稿》第一條里，也僅要求“督促聚合平臺不得與未在當地取得網約車經營許可的平臺公司開展合作”，并非要求聚合平臺取得平臺許可。
綜上，不應要求聚合平臺經營者辦理平臺許可，而應將其視為拼多多、淘寶、京東（非直營）等電子商務平臺經營者，根據《電子商務法》等相關法律法規對其進行約束。
二、聚合平臺監管義務
（一）合作商主體合規監管責任
雖然聚合平臺不要求辦理平臺許可，但依然對合作商主體合規承擔監管責任。依據《電子商務法》第二十七條：電子商務平臺經營者應當要求申請進入平臺銷售商品或者提供服務的經營者提交其身份、地址、聯系方式、行政許可等真實信息，進行核驗、登記，建立登記檔案，并定期核驗更新。
兩份征求意見稿也是符合這一法條精神：《團標征求意見稿》要求聚合平臺的入駐商應具備所在城市的平臺許可。《通知征求意見稿》要求聚合平臺不得與未取得當地平臺許可的平臺公司開展合作。換而言之，從聚合平臺與入駐商簽訂合作合同開始，到城市運營（俗稱“開城”），再到合作商平臺許可臨期是否續延等整個生命周期，聚合平臺都應承擔對入駐商的主體合規監管責任。
（二）人車合規巡查責任
接入聚合平臺的合作商人車合規責任由誰承擔是實務中的一大難點。筆者認為：合作商應承擔人車合規主體責任，聚合平臺應承擔對合作商的人車合規巡查責任。
合作商承擔人車合規主體責任。根據《團標征求意見稿》第4.6條明確，聚合平臺以線上攝合為主要業務內容，不與司機、線下服務商等間接相關方形成直接業務往來或責任關系。因此，聚合平臺非實際承運人。合作商為《電子商務法》規定的電子商務經營者，不得銷售或者提供法律、行政法規禁止交易的商品或者服務，故應承擔人車合規主體責任。
聚合平臺無法承擔對接入合作商人車合規的逐一核驗責任。因為聚合平臺并未獲得交通運輸主管部門授權，也沒有實現主管部門與聚合平臺的數據對接，無權也無能力實現對合作商人車合規的監督和檢查。極端例子如合作商提供修改過的人證或車證圖片，聚合平臺也沒有能力查驗真偽。
盡管如此，筆者建議應引入巡查機制，由聚合平臺定期對合作商的人車合規進行巡查。根據《電子商務法》第二十九條規定，電子商務平臺經營者發現平臺內的商品或者服務信息屬于法律、行政法規禁止交易的情形時，應當依法采取必要的處置措施，并向有關主管部門報告。這便對電子商務平臺經營者提出了對在售商品或服務信息進行主動巡查的要求。
此要求在《網絡交易管理辦法》第二十六條得到了明確：第三方交易平臺經營者應當對通過平臺銷售商品或者提供服務的經營者及其發布的商品和服務信息建立檢查監控制度，發現有違反工商行政管理法律、法規、規章的行為的，應當向平臺經營者所在地工商行政管理部門報告，并及時采取措施制止，必要時可以停止對其提供第三方交易平臺服務。
聚合平臺發展巡速，打破了傳統模式，促進了市場競爭，同時也提升了市民交通出行體驗。迅猛發展之際也需要交通運輸主管部門、學術界和行業共同努力，維護并引導這一打車新模式向更好的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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